齐白石—从老农到人民艺术家

蔡宗健

一个乡下老农，饱经风霜，毕生孜孜不倦地从事绘画，取得辉煌成就，并获得“中国人民杰出的艺术家”等荣誉称号和头衔，他就是人民艺术大师齐白石（1863―1957）。他的艺术作品受到人民群众的厚爱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，就是：“正由于爱我的家乡，爱我祖国美丽富饶的山河土地，爱大地上的一切活生生的生命，因而耗费了我毕生的精力，把一个普通中国人民的感情画在画里，写在诗里”。

大师出生在一个贫农家里，幼时牧牛砍柴，成年后兼做画工，为了养家糊口，不得不努力提高自己的绘画技艺，发现《芥子园画谱》后如获至宝，逐幅摹绘三遍，受益颇深；后来从老师和朋友家中发现一些古今画家的作品，悉心观看、临摹，终于掌握了绘画的基本技法，为日后的绘画作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他的经验体会：“学画应从临摹入手，这是学习传统技法的唯一方法。”壮年时期，他游览了大半个中国，亲眼目睹了诸多名山大川，领略了祖国壮丽河山的美景，发出“为山水写照”的心声，开始强调写生的重要性，要“对天地万物写生”，写道：“凡大家作画，要胸中先有所见之物，然后下笔有神，作画贵写其生，能得形神俱似即为好矣！”这些论述无疑是十分正确的。

大师一生勤奋作画，七八十年来笔耕不辍，作品数以万计，他的艺术实践成功之处，一再证实遵守“师法造化、中得心源”、“以形写神、形神兼备”等绘画艺术的基本规律的重要意义。以大师绘画中的“三绝”（虾、蟹、鸡）为例：大师为了画出形神兼备的虾，亲自养虾，长期观察和写生，对于虾的头、胸、躯干、眼睛、腿、钳、须及其透明感，无一不精察入微，“养虾数十年，始得其神”。为了画出“有形有神”、“神形具似”的蟹，大师对爱吃的蟹长期观察细视，发现“其足一举一践，其足虽多，不乱规距”，画出的蟹“腿很饱满而表面扁平，身上腿上有细毛的意味”，直到70多岁才画出其甲壳的质感。大师对鸡的生活更为熟悉，早年画鸡已很生动，但仍不满足，晚年仍继续研究，到80岁画鸡技法才最后成功。大师如此忠实于绘画艺术的精神，堪称后世画人的表率。

大师早年主要靠卖画为生，晚年移居北京后，坚持“为万虫写照，为百鸟传神”，画了不少作品，但是当时北京已有诸多享有盛名的画家，对大师“识者寡”，很少有人找他画画，影响生活收入。1929年，徐悲鸿任北平艺术学院院长时，与齐白石订交，并请他任艺专教授，并为他编画册，并劝他消除疑虑，留在北平迎接解放，二人情意很深。齐白石感动道：“生我者父母，知我者君也。”从此逐渐得到世人的重视，作品身价日高，名声日盛。